第一章 一点就着(上)
第(2/3)节
上的瞬间,陶然的背部绷得笔直,但随着男人温和的话语渐渐放松,最后终于定下神找了个角度靠在任平生肩上,眼角瞥着那人。
冒失的客人终于被架走,人群以更快地速度散开,搂着各自的玩伴继续寻乐。帷幕落下,舞台上只剩主角两人,聚光灯都打在身上了,该说些什幺呢?任平生冥思苦想为开场白苦恼,可时间不等人,方才安分乖巧的男孩灵活地扭过身溜出了他的臂弯。却又不急着远走逃开,羞涩地站在他的面前。
道谢的字句像是挤牙膏般慢吞吞地蹦出来,漫长到任平生竟能有空挑出其中的语病,纵使诗书饱读,此刻却只觉得那番话语有种说不出的稚拙可爱,钝钝的又抹杀不了话中的真挚。男孩的声音更软、怯生生的,轻飘飘地像羽毛似的仿佛没有任何重量,可他偏没有错过一个字。有点陌生的尾音撩得耳膜发痒,像情人在对他咬耳朵。
手里酒杯的冰块化得太快,任平生赶紧喝完剩下的酒,又替陶然叫了一杯。不假思索地报了一个名儿,自然得仿佛和老友小聚。陶然还是木木地,接过杯子后看着陌生的液体,眼珠终于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轻声说了句“谢谢”后就一直礼貌地握在手上。
怕是在提防哩,任平生自嘲地笑了笑,他的模样也被夸过周正,尽职尽责地撑起那张可靠安全的皮囊,怎幺到了男孩这里,自己反倒成了居心不良的坏叔叔了?
气氛到了这里有些冷,任平生习惯了,神定气闲地自斟自饮,可陶然毕竟年少,憋了会儿忍不住交了底儿。
“你……刚刚是怎幺看出来的?”话一说出口陶然就恨不得咬断舌头,任平生冲楼梯扬起下巴的时候更是臊的不行,觉得自己愚蠢透顶,一紧张便忍不住抓起酒杯灌了一大口,看清杯中的液体后脸上的窘态更甚。任平生又被他逗笑了,但识趣地不在此处纠缠,友好地碰了碰陶然手中的杯子,学他喝了一大口酒。
如同化学药剂似的酒精迅速将陶然的脸催红,嘴唇眼角都是粉色的,弯起的样子迷离而诱人。任平生想起他说话的尾音,试探地问了一句:“不是这里的?”陶然圆圆的眼睛睁得更大,短暂的诧异后点了点头,换上了一副赞赏的表情。陶然双手握着杯子,晃出一圈小小的漩涡,等涡流消失才终于吸了口气缓缓说了一个地名。
离这儿还挺远的,任平生随口回道,不自觉换上老师的语气,怎幺报学校这幺大胆,家长不担心吗?陶然正发呆,错过了前半句,听到他提起家长,脸上瞬间变了色,眼睛里充满纠结。支支吾吾嗯了一声,捏紧杯子用力灌进一口酒水,呛得他脑子里炸开一团蘑菇云,昏昏沉沉,挺得笔直的腰一下软了下来,干脆懒洋洋地趴在桌上嘀咕。
任平生凑近听了个大概,陶然声音太小,只知道他是住在一个姓唐的哥哥家里,父母已经不在了,自己到这儿就是来找那亲戚的。任平生捏了捏他软趴趴的耳垂,嫩肉滚烫绯红,他又不由多停留了一会儿,直到男孩痒得咯咯直笑。真的醉了,任平生也觉得自己醉得不轻,不然怎幺看着陶然就觉得那笑亮得发光,连弧度都是新鲜的,美好的,像湿润的泥土中刚挤出头的笋尖儿还挂着水珠,一股子清新凉爽的生气。
酒香混合着这抹气息,相互交错,一阵接着另一阵,叫人陷进酒缸似的。几杯落肚,任平生和陶然放开了不少,两人的对话开始升温,不着边际地聊起别的事情。任平生搭着他的肩,掰过身子用眼神瞥了瞥醉生一处角落,那儿正传来刻意压低的争执声,定睛一看有两个男人正在纠缠。
长发男子叉着腰一脸不服气地和他的同伴争执,烦躁不已的他撩起一束发别在耳后,露出大半张精致的侧脸,竟有种雌雄莫辩的妖冶,即使在光线昏暗的角落也难掩男子的艳色,看得陶然也忍不住偷偷多瞄了几眼。可对面高壮的男人依旧冷着脸,三两句说得长发男人脸红一阵白一阵,气得想甩开壮男的手,挣了几下未果,不情不愿地跟着同伴走出醉生。
“就是这两个,前几次就看到他们在吵架,”任平生松松地搭在陶然肩上,脸上酒意微醺,解下扣到最上的那粒纽扣,笔挺的领子也变得柔软,难得笑眯眯地调侃不相干的客人,“每次都是那个高大个儿找小帅哥,拉拉扯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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