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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每一天不能够再看到我,你会不会难过?”
玉止胸腔中仿佛有一汪没有方向的海水,横冲直撞,洋溢流肆,极力想要冲破他用理智浇筑起来的那面高墙。在更为隐秘的地方,还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惶恐。
你为什么回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不过是一时冲动心软,这样作出的决定,无法抵偿真正漫长的几十年时光。
甚至,我的生命,真的足以陪伴你几十年吗?
往后的某一天,你会后悔。
而到了那时候,你如何面对我?我又如何面对你?
走吧。
不……可是你回来了。
你既然回来,是不是意味着,离开我的痛苦更甚于留在我身边?
她是不懂的,她什么都不懂。
可是傅玉止,你该懂。
肉做的一颗心,不过方寸大小,却有无数种思量在其中鼓鼓胀胀,竭力想要冒出头来。
赵蘅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衣袖下的手却紧紧掐着,仿佛在等一个审判。
玉止和廖南星说过的未来,她未尝没有考虑。她害怕玉止对她所有的好只是出于博爱和怜悯。她对自己没有把握,对人生也没有把握,所以她走了。这样离开的姿态,至少还能让自己保留最后一点体面。
可就在上船的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如果她就这么走了,那么她的这一颗心将再也落不回地面。她会永远不甘,永远猜度,永远遗憾。
人世漫长,她无法预料十年二十年后的生活。可眼前的所有,她想要去抓住一回。
所以她一定要回来,亲口问出他一个答案,一个真正的答案。
“你想好了,如果你说想要我走,那我就走,再也不回头。可只要你点头,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
寂静的院子里,两颗心都在剧烈跳动,分不清是谁跳得更忐忑些,更疼些。
久久的沉默。
最后,他心甘情愿地说:
“是,我舍不得你。我不想你走。”
抛开所有,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自私。
一阵轻风卷过枝头的最后几片杏花,花瓣纷落,落在赵蘅扬起的衣角上。
她扑到玉止怀里,紧紧抱住面前这个人。
一刹那像永恒那样久,幸福过于盛大,反而在尽头处产生了轻微的痛苦。
但不要紧,这一刻可以全部抛开,只要对方,只要这一个拥抱。
我真的等了好久好久,你终于来了。
玉止抬起手来,慢慢收拢双臂,将脸埋在她肩头,好像要将怀中这个人融进生命。
远处的码头帆船上,廖南星站在甲板,朝城里的方向望着。
他身边的红菱问:“还等不等?”
廖南星已知道了对方的选择,摇头笑了笑,笑容中也不知是遗憾还是欣慰。“不必等了,我们走吧。”
无论如何,他为他的好友欢喜。
遥遥花树下,相偎的二人也很欢喜。
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傅玉行:……耍我吗?
第二十三章 相思不露
屋内暖香袅袅,红帐粉绡。
葱白指尖把荔枝壳一点一点剥了,露出红壳下晶莹的果肉。然后,讨好地递到少年嘴边。
对方却只给了她一瞥眸光,理也不理。坐也不好好坐,斜倚在罗汉床上,手上捏着枚双陆棋,垂在膝上,一敲、一敲,对什么都兴致缺缺的模样。
女子把荔枝放下,走到一旁的小绣墩上,一坐,满脸赌气。“几个月都不来一趟,好不容易来了,知道你喜欢吃荔枝,巴巴儿地给你冰上。你倒好,看都不看一眼。永远是三天两头翻来覆去,喜好无常的,让人猜不透心里究竟想什么!”
傅玉行笑了,也懒得去哄她,只把双陆往棋盘上一颗一颗有一下没一下地扔着。“你之前跑到傅家门口闹的那么难看,还要别人对你有什么兴趣?”
女子转回身来,狐狸眼桃花腮,正是那时穿着素衣假扮良家妇人到傅家门口哭泣的那个,“我那不是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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