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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立后(下)

第(2/3)节
捏得玉扳指咯咯作响:“朕一向自诩勇猛无敌,曾披荆斩棘,所向披靡。可是如今,连燕州也丢了,最后只能像丧家之犬般狼狈逃回帝都。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父皇?”

    她不敢看兄长猩红的眼角,铜漏声里,她终究轻声补了句:“会好的……”相思声音柔软,可不知为何,竟也带着颤巍巍的迟疑不定。

    许安平苦笑一声,深吸了一口气,侧过脸去,眼神空洞而深远:“九妹,若有一日,朕身陷困境,念在兄妹一场,你帮我保住欢然。从前对不住你的事情下辈子再偿还吧。”

    相思顿时愣住,抬眼看着他,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兄怎能说出这种话?您可是天子……”

    “天子也有命数。”许安平低头看着手腕上那串琉璃珠,手指轻轻拨弄,珠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片刻,他淡淡说道:“恐怕,这一切的命数,早已注定。”

    他那一向倔强、狂傲的面容,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脆弱。

    曾几何时,许安平如铁石般的心肠,如何会有如此低沉的自怜?

    相思心中一阵阵的隐痛,想要开口安慰,却被他突然打断:“宁州那边消息传来,老叁的病情略有好转,几日后,朕打算重新召他回京。”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柔和下来,望向相思:“你一直和他亲近,日后,常去看看他。”

    相思微微一愣,点头应道:“我明白。”

    许安平示意下人将一串精致的东珠项链取来,轻轻放在相思眼前:“这是朕做舅舅的一点心意,等他出生了,你一定带他来宫中,给朕看看。”

    相思接过项链,微微低头,心中一阵温暖。这段时间,许安平虽被外界诟病,身陷风头浪尖,却依然能想着相思与那未出生的外甥,她心底不由生出一丝安慰,至少,他依旧未忘记亲情。

    她柔声道:“我一定会的,皇兄。”

    许安平一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随后又低头开始处理那些繁杂的折子。

    相思望着他的侧影。羊角宫灯在暮色里摇曳,将那道明黄身影映成斑驳的旧帛画。

    外头都说圣上耽于男宠,可案头朱批的墨迹分明还洇着新痕。

    她忽然惊觉,许安平鬓角竟已掺了银丝,像冬雪落在未及收割的麦田上。

    她心中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

    许安平或许心有悔意,虽迟,终究不算晚。而且,叁哥也即将归来,这样看来,许安平心中依然将手足亲情置于重要位置,没有愧对父皇的遗言。

    不知是相思的劝导,抑或许是许安平自己终于意识到那决定的轻率,最终,他并没有真的如曾打算的那样,让欢然成为后宫之主。

    那段时间,许安平仿佛幡然醒悟般,突然对朝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变得异常专注。

    朝堂上,群臣依旧小心翼翼,心中总有几分忐忑,生怕他的一时兴起,再度翻云覆雨,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惊天的阴谋,谁也无法猜测。

    柳絮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时候,便已经到了建武四年的初春,正是帝都最美的时节,柳垂如烟,花开满园。

    相思每天数着日子,沉浸在一种既喜悦又些许焦虑的情感之中。

    周述的书信也总算传来,讲述他探望母亲的情况,以及南方大好河山的景色。他向来不善作画,便如她一般,文字成了他表情意的唯一方式。他在信中写道:

    《南粤寄怀》

    梅岭云横驿路遥,春深犹自护兰苕。

    千峰雨润青螺髻,一水风扶碧玉腰。

    久滞蛮乡成契阔,长依萱室慰劬劳。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今宵别梦遥。

    相思以为一切都是平安稳定得,宫墙内外只会越来越好,绝不会越来越糟。

    宫人们私下传着,说圣上撤了夜宴的金器赏赐,改赐给国子监的学子。连掖庭荒废多年的织造坊都重新响起机杼声,那些积年的蛛网被春日晒成了飘散的游丝。

    许安平最近的确开始勤政,但他对欢然的宠爱依旧如故,不曾有丝毫减弱。

    最近更是传闻又在排几出新戏,声势浩大,特意从南方请来了一批戏曲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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