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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观音 第125节

第(1/3)节
    这种命令容渡不敢应:“这太冒险了,谁敢保证弓箭手能掩护好您离开?至少也要臣跟在您身边!”

    宣榕道:“行,那你跟着我一起走右边。就这么定了。”

    容渡:“…………”

    他挣扎片刻,一咬牙道:“……臣领命。”

    仪苏城池挪转的阵法,说复杂也不复杂。

    可问题在于,正值密林暴雨,火机根本点不燃,光线暗淡,摸查阵眼变得艰难。

    宣榕无法迅速厘清方圆数里的树木、乱石和机关。

    时不待人,她选择先按照珠串指引,行一段路再说。

    兵分两路,继续行军。

    前路越发崎岖蜿蜒,潮湿的水汽如附骨之疽。

    人不喜欢这种环境。马也一样,走得不情不愿,蹄子没水,涟漪波纹一层叠着一层向远。

    忽然,座下骏马似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个趔趄,宣榕猛然扯紧缰绳,这才没被甩出去。

    刚要低头查看,容渡先行一步驭马从她侧面而过,压低声道:“尸体,您别看。前方必定还有不少,不如闭眼,缰绳给臣。”

    宣榕沉默片刻,还是低头看去。

    浑浊污秽的黑水里,看不清沉底的尸体。

    但往前路望去,浮尸散落,春初料峭的化雪带着幽香,溶入铁锈血味。像是黏腻腐朽的痛感爬上肌肤。

    她轻轻道:“不必。”

    说着,一夹马肚,越过死状各异、国籍不同的尸体。

    这些战亡士兵数量众多,有的倚靠树木,有的漂浮水面,有的被刀剑戳穿胸膛。而附近榕树和杉木砍痕、散箭遍布,看得出发生过激烈交战。

    一瞬间耳朵嗡鸣,宣榕仿佛看到了无数的,母亲的儿子、妻子的丈夫和孩童的父亲——

    这样一个“无名小卒”,这样一个“顶梁支柱”。

    就此烟消云散了。

    在快要走出这片尸山血海时,她微微目眩,扶住就近的一棵红杉。容渡大惊失色:“郡……阿松!你没事儿吧?!”

    正要搀她,宣榕摆了摆手拒绝,掩唇干呕了几下,方道:“继续前进。”

    时值电闪雷鸣,随行军队,无一人再忍心回头相望。

    宣榕也只把目光投向前方,漫水行进片刻,忽然,她瞳孔微缩——

    榕树林后,是一处相较平整开阔的石地。

    看不太清楚,但大概呈现六边形。

    六角各自矗立一根又粗又高的盘龙石柱。

    或许经年累月,风吹雨打,石柱残破不堪,唯有龙眼上镶嵌的夜明珠,尚且散发悠悠荧光。

    而石地上,两个人影缠斗在一起,兵刃交接的声音让人牙酸。

    宣榕心下一紧,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方匣,刚要一甩缰绳,冲出木林。这时,一只手从半空横来。

    一阵天旋地转,宣榕连忙抓住差点掉落的雨笠,只感觉撞在了一人怀里。胸膛又冷又硬,声音倒还中气十足,掐着她命门,试探般问了句:“绒花儿?”

    宣榕:“……”

    她惊魂不定地低下头。

    离地五六尺,在树上。

    又不敢置信地侧头问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耶律尧放开掐着命门的手,懒洋洋答道:“身形。”

    而下面,容渡看到宣榕突然没了踪影,急道:“阿松?!”

    说着,竟是以为她不慎跌落,作势要下马入水捞人。

    宣榕只得先回了一句:“我在这里。”她顿了顿:“耶律也在。”

    “……”这声音来自头顶,容渡一时没转过弯来。迟疑地抬头,正好紫电闪过,他对上耶律尧睨过来的眸子。

    那双蓝眸里,这段时间积累的杀意还没完全消散。

    隐匿幽微暗处,像是食人血肉的野兽。

    而他坐在一桠粗支,倚靠着树干,左臂虚环住宣榕。

    容渡登时出了点冷汗,道:“您要不还是下来……”

    咣当一声,石台上,剑与剑碰撞,也撞散容渡的提议。

    宣榕几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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