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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第(2/4)节
了拖油瓶,在地板上睡了五年,饭桌上偶尔有道荤菜他连筷子都不敢多伸一下。上海这么大,却没有他能容身的地方。没有钱,他可以抢;没人在乎他,他就拉拢上一帮和他差不多处境的兄弟做“大哥”,但他就是不服气不甘心。

    ——

    李强上来对着脚踏车就是一脚,脚上还穿着踢球的钉鞋,手上拎着一双尖头皮鞋大力朝景生脸上甩去。

    脚踏车倒在地上,景生把斯江推给唐泽年,闪过皮鞋,不退不让,飞身跃过脚踏车,膝盖直接顶在了李强的肚子上。

    “别打,别打,别打了。”吴筱丽手忙脚乱地来拉架,另外两个男生却对着景生动上了拳头。唐泽年也立刻冲了上去。

    斯江轮起伞对着李强又戳又顶又拍:“流氓冲进学校打人了!快来人!”

    门卫老伯伯晚了两分钟赶到现场,架已经打完了。

    李强的脸被景生的膝盖牢牢压在脚踏车的链条上,他的两个兄弟一个被景生反腿踢出去撞倒了十几辆脚踏车还没爬起来,另一个矮个子被唐泽年绞住了胳膊两腿在空中乱蹬嘴里脏话乱喷。吴筱丽看着斯江挥着伞还在狠狠地打李强的腿,又弱弱地喊了几声“别打了。”

    景生把李强的脸又往下压了压:“离我远点。”

    “册那,迭个(这个)赤佬还敢进来打人?!打!打了再说!”球队的几个男生飞奔而来,把人团团围住,准备群殴闹事者。

    李强艰难地扭过脸,笑得很扭曲又很快意,声音嘶哑却高亢:“顾景生!你同学知道不知道你亲爸不只是个强奸犯,还是个杀人犯?他杀了你妈,把她碎尸后扔在猪圈里!哈哈哈。”

    景生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手背青筋爆凸。

    “你说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又似乎没有声音,他甚至听不清自己说的话,耳中传来尖啸声,一下,又一下,像针一样刺进脑子里,半边脸是麻的。

    “你妈就是个破鞋,你爸是杀人犯,顾东文把你亲爸送进监牢枪毙了,你跟着杀父仇人过得还挺开心?哈哈哈,顾景生你就是个天生的野种!杂碎!你凭什么——咳咳咳。”李强的话断了,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像一个破风箱。

    景生耳中的啸叫声越来越响,周围嘈杂的人声似乎被隔了一道屏障,遥远又不真实。

    “放手,放手!阿哥,他要死了——!”斯江哭着死命掰着景生的手。

    “顾景生,松手!”

    有人抱住了景生的腰,好几个人拽他的胳膊,李强的头依然一下下重重撞在链条和车杠上,血从他额角眼角流了下来,他像被割了喉咙的鸡一样嘶声笑着。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景生无意识地一遍遍问,一遍遍抬起手,再压下去。

    顾东文不会骗他的,他说过是本地的一个养猪兵因为偷东西被姆妈发现才错手杀害了她。李强在胡说,他就是个见不得人好的过街老鼠。

    ——

    晚上八点多,雨早停了,斯江和景生回到万春街,顾东文和顾阿婆正坐在文化站门口的石阶上,看陈斯好和一帮小孩踩水玩。

    “怎么这么晚?饭吃过了伐?”顾东文捻熄了烟笑着站了起来。

    景生定定地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灶披间亮起了灯,煤饼炉子呛人的味道和菜香混合着飘散出来。斯江洗了澡换了衣服把祝老师给她的月经带藏在脏衣服下面端出洗澡间,外头水池边景生在洗自己的球衣。

    “阿哥,我来洗,你先去洗澡吧,还有一热水瓶开水留给你的。”斯江把他往屋里推。

    景生不声不响地进去了。

    斯江把景生的球队红背心朝着窗展开来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血迹已经被洗干净了。

    “喂,”顾东文的脸出现在栏杆后面:“他跟人打架了?”

    斯江吓了一跳。

    “他背心和球裤上有血。”顾东文指了指洗衣盆里,眉头拧在一起:“别人的血?”

    斯江嗯了一声,不知所谓地解释了一通,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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