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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夫之痛

第(2/3)节
秀的一间包厢里等丈夫的同事和律师。这是丈夫去世后他第一次走出小区,很不适应,出门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口罩,帽子,墨镜,长袖长裤,顶着三十七度的高温天,浑身都是汗,来的路上始终紧绷着经,前面计程车司机不停从后视镜看他,窒息感围剿而来,身子抖得好像筛糠。

    四点十分,丈夫的同事和律师匆匆赶到,外面天很热,两人出了些汗,尤其丈夫的同事,刚坐下就咕咚咕咚喝完一大杯茶水,微微喘着向月眠道歉。

    “不好意思,迟到了。”

    “没事。”

    “外面没车位,我只能停到那边商场的地下停车库再走过来。”

    月眠笑了笑,推开包厢的门,小声叫服务员添茶水,可他声音太小,就是离他很近的两个人都听不清。那个律师看出月眠的紧张,按了下桌上的铃,很快,服务员就过来询问。

    月眠感激地冲对方笑了下,那人也大方回给他一个微笑。

    等服务员添上茶水,关好门,月眠才细声细气说明要求,他紧张得要命,说话打磕巴,两只手也始终紧紧抓着裤子,手心都出了好多汗。

    丈夫的同事知道月眠生病,不催他,耐心听着,倒是那个律师有些不耐,微微蹙着眉头,手指哒哒哒敲桌子。

    “总之就是,这套房子一定要留下来,谁都不给。”丈夫的同事出来打圆场,月眠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嗫嚅一句谢谢。

    “但是贷款都是你丈夫在还,你们的婚前协议里也没有说明房子的去处,如果真的要打官司的话,未必能胜诉。”律师说道。

    亲耳从一个律师嘴里听到,月眠更加无措了,抿紧唇,给自己鼓了半天勇气才开口:“廖律师,求您、想想办法,我、我必须拿到这套房子。”

    廖辛撑着下巴盯着月眠看,面无表情,目光幽深,看得月眠直冒汗,低着头恨不能钻进桌底下去。

    旁边秦铭拿胳膊肘悄悄撞了下廖辛,跟他使眼色,看什么呢,说话啊。

    廖辛短促地叹了口气:“要不你把房子卖了吧,拿着钱去国外,走得越远越好,谁都找不到你,他们自然就不能拿你怎么样。”

    月眠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

    “卖房可比打官司更快更有效,这种争遗产的官司很麻烦,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两年,你耗得起吗?”

    月眠垂下眼沉默不语。廖辛说得没错,他耗不起,光是最近一周就被那夫妻俩闹得要发病,三年两年?怕是一年还不到他就先被逼死了。

    “我不卖,绝对不卖。”

    月眠声音虽低,却透着十足十的坚定。

    廖辛抬了下眉毛:“想好了?”

    “嗯。”

    “行,那我们先调解,如果调解不管用,那你就得做好打官司的准备。”

    月眠没想到对方不再劝他,还这么爽快地答应,又诧异地睁圆眼,怔愣住,半天不说话。

    廖辛脸上漫起一层不耐烦:“我说,先调解,不管用就打官司,听明白了吗?”

    月眠点了下头。

    “说话。”

    “明白了……”

    “好,我先走了,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需要什么资料我会给你打电话。”

    月眠和廖辛交换了手机号,等人走了有一会儿,他一口气喝完一杯茶水,再长长舒了口气,紧张感渐渐散了。听到叮的一声铃响,他这才想起秦铭还在,遂又小小声说了句谢谢。

    秦铭大大咧咧地笑起来:“没事,你怎么样?”他朝月眠手臂看了眼。

    “好多了。那天……吓着你了吧?”

    “还行,我见过比你更严重的,连大腿上都是。”

    月眠悄悄摸着左手臂,袖子下面,二十几道刀痕有新有旧,新的还没愈合,碰一下就细细密密作痛,旧的都能追溯到中学时期。丈夫见过那些刀痕,每次都是轻轻摸一摸,不说任何,只有那次,那次丈夫喝多了,醉醺醺躺在沙发上拉着月眠的手不肯松开,摸到他手臂上的刀痕,含糊不清地重复,小眠,这么多年过得很辛苦吧?小眠,没事,和我住一起会没事的。那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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