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太黑暗了。”她没把心里的念头说完——她隐隐觉得，弥华根本不想让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读懂这些天书，儘管她也没法完全揣摩出哥哥的意图。

    “还是亲自问问你哥吧。”黎渊歎了口气，将指尖扣在她额头。弥月心烦意乱地闭上双眼，默念着哥哥的名字。一阵激灵后，她听见身后的弥罗发出了讶异的抽气声。

    温暖的卧房，突然冷了好几分，伴着一阵雪花飘过的幻象，那冰发蓝瞳的猫妖面色凝重地站在三人面前，一言不发。

    “弥华，你在山洞里留下的谜题我们已经解开了。”黎渊唤着他，将那遝日记呈现在故友的幻影面前，期待地望着他。

    “我从来没有请你进我的藏书室。”与他预想的不同，弥华冷冰冰地开口道。一瞬间屋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哥……”弥月小声唤着他，弥华的神情缓和了些，道：“没事，那本来就是留给你的。”随后又望向屋内另俩人，水色的双眸里掩藏着难以形容的情绪，“我并非排斥你俩……只是，我的手记并不是什幺特别珍贵的资料，没有必要劳烦舍妹转译。那只是我留给她的回忆罢了。”

    “抱歉……”黎渊负疚地喃喃。弥华歎了口气，黯然望着自己的继任者：“黎渊，自从我将弥月交付与你，就从未奢求过你待她如何宠溺，我只想以一个哥哥的身份，恳请你不要待她太过苛刻。”

    那我呢？弥罗有点想徵求他的意见，又不敢开口。黎渊矗立在原地，眉头深锁。反倒是弥月平静地辩驳道：“大哥当初说，哥哥可能在笔记里留下了一些字谜。我也想，我读书马虎，可能真会漏了些讯息，还是誊抄下来为妙，何况——”她瞥了一眼熊熊燃烧的炉火，“万一原稿丢失，好歹有个存根。”

    弥华苦涩地摇头笑了：“莫将我想得太神机妙算罢，我早就是个死人了，现在的我，只是留在你们记忆中的一抹倒影。况且，若我真如此聪明绝顶，怎会落到个家破人亡、族群凋敝的结局。”他那张悲戚的脸庞上，流淌满自责的情绪。

    “我会替你挽回一切的，若有什幺指示，我照办便是。”黎渊握紧了双拳。“夜猺族并没有彻底灭绝，小猫和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而且，实在不行，我们的亲戚璃族也会伸出援手啊！”弥罗试着要抓住弥华的肩，却只扑了个空。

    “哪有什幺指示，我连我什幺时候会魂飞魄散都不知道。”弥华扶着骨瘦如柴的手臂，神情晦暗地泼他们冷水，“况且，别再试图召唤我了，试图逆转生死的行为，恐怕注定要遭到报应。若我某日因此化为恶灵，我不会原谅自己。”他那万念俱灰的模样，令弥月心疼得掉泪。

    “……不过，我的确有一事相求。”顿了顿，弥华又望着黎渊失落的神情，开口央求，“别再累着月儿了，让她好好休息罢。”听着黎渊一声声沉重的陈诺，他凄苦地笑了，身影越来越稀薄，最终消散成了秋夜里的一缕寒风。

    受冷的烛光摇曳着熄灭了。黑暗中，唯有弥月和弥罗那两对猫瞳忽明忽暗。

    “睡吧。”黎渊温柔地搂住她，摁住她手腕，用仙术消除着酸痛。蓦地，弥月不领情地推开他，重新点上了灯，低头抄写着。

    “你们俩过来。”她命令着哥哥们，将一份字表递交到他们手中，“我按部首排了两千字，这是夜猺族现存的所有文字，其中六百字是常用字，被我先写在前几页上了。照着翻译，基本可以读通我哥的记录。”随后，她又打开一卷新的册子继续动笔，“到我那代，族里不读书的越来越多了，你俩若能读完，搞不好比我父王还懂得多。然而，这书页上还有很多生字，怕是历史上用过又被丢弃的生僻字，我哥不知为什幺都用上了。而且——”她苦恼地嘟着嘴，“他模仿人类的语言，利用原有的偏旁部首生造了不少怪字，要能读懂，还得花些心思。”

    “既然只是拼凑，没有重新发明符号，那破译的事交给我就行了。”黎渊劝诫。弥月固执地摇头：“哥哥说他的日记不重要，那是他扯谎。”她微微捏紧了手中页，目光悠远，“夜猺和璃族最大的不同，就是璃族没有文字，只有代代相传的歌谣。虽然现在他们繁荣昌盛，然，若有朝一日，也遭到我们一样的待遇呢？”她仰头望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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