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烽火 第四卷 自有巾帼(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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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羽也起身还礼道:“‘享温柔于泛舟兮,得逍遥于江湖。’想来陈公子身边已有这样一位相伴终生的女子了?”
陈庆之闻言一愣,叹口气道:“在下虽已成家,然心中却凄苦得很呢,不及兄台的福气大。”说话时,他的眼不停瞄着旁边的寻阳。
檀羽见他眼,自然明白,原来这陈庆之倒是个好色之辈,见了寻阳美貌,这才过来搭言。他忙将寻阳叫过来坐到自己的蒲席上,又指了指对面,说道:“陈公子似心中有难言之隐,不如坐下来喝一杯。”陈庆之道:“正有此意,那就叨扰了。”
那陈庆之倒也不是一般的登徒浪子,见檀羽将寻阳叫到身边,即知其保护的意思。此时双方坐定,他也就将眼放正,不再落到寻阳身上,反而潇洒地举起桌上的酒壶为檀羽斟酒,然后说道:“没想到在这古风台村上还能遇到天火仪式一同观礼的同道,真是幸会啊。听口音,兄台不是本乡人吧?”
檀羽见他如此动作,也就放开了心中的警惕,言道:“在下檀羽,这是我师妹,我二人是从赵郡而来。前日天火降临时,恰巧也在场,自然有幸得窥公子天一般的剑舞,这舞不知迷住了多少女子的芳心啊。”
“惭愧得很,不过都是些花花架子,真上战场时是不管什么用的。”
“公子有此志向已是难能了。不像在下这般文弱,手无缚鸡之力,到沙场上只有逃命的份。”
两人话说开了,也就畅快一笑。这时酒保已送上来新的碗筷杯盏,两人就着一笑,干了满满一大碗酒。
陈庆之又道:“贵师兄妹到古风台村来,是路过,还是游览呢?”
檀羽道:“实不相瞒,我二人今天是慕侯家堡的名而来,谁知因我们地位低下,被挡在了门外。”
“嗯,父亲这几日不在堡中,所以无法与兄见面。”
檀羽点点头,道声“原来如此”,旋即又想起了陈庆之怪的姓氏问题,便问:“陈公子是侯家堡的公子?”
陈庆之笑道:“呵,每个人都会问我这个问题。我本是南朝义兴人,侯家父亲并非亲生。”
檀羽“哦”了一声,连忙致歉。心道:“此人倒是与长恭的身世有些相似呢。”
第七回避难
陈庆之道:“檀兄找我父有什么要紧事吗?在下可代为转告。”
檀羽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紧要事,只是在下一个朋友在县内做衙役,昨天传话给在下,说最近有许多外乡人在县内四处购买田地,然后以极便宜的工钱雇流民当佃户,县令十分不悦,已下令要减少今年的兵役钱,来鼓励本地的主户。这可是一笔大利润,我得到消息,第一个便想着来告诉你们侯家,也希望能得些赏钱。”
谁知陈庆之却无动于衷:“原来是这个事。这县令也忒有些杞人忧天了吧?人家愿意买就让人买嘛,他能雇谁就雇谁,又没触犯王法,他管那许多做甚。”
檀羽继续解释道:“话虽如此。可田地不同于一般事物,如若都被外乡人买了去,遇上荒年,他就可以伺机屯积抬价,到时候苦的只能是穷苦百姓啊。我看县令这个做法还是对的。”
陈庆之双手一摊,“或许有他的道理吧。不过这事和我们侯家堡恐怕没多少关联。”
檀羽道:“据在下所知,今年县里就要用兵对付吐谷浑,这兵役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贵堡真的不在乎吗?”
陈庆之无所谓地道:“若真能赶走羌匪,花一点钱也是值得的。”
檀羽心道:“这侯家堡果然是财大气粗,完全不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这可棘手。”
正想着,外面忽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有人高呼:“打劫的来了!”这边陈庆之的几个手下立时围了过来,全都拔出手中的剑环伺左右,其中一人急道:“公子,赶紧回堡吧。”陈庆之起身向檀羽告辞道:“檀兄赶紧找地方避一避吧。咱们后会有期。”说罢便与众手下快步离开了酒楼。
同时,酒楼掌柜也在大声招呼道:“各位客人请到后院暂避。”他说话时却有客人径直逃了出去,只有少数人听他的话,穿过后门去了后院。檀羽也拉着寻阳跟着那几人往后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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