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5)
第(2/3)节
挂在男人脖子上的小手细细长长,反着光,跟白缎子似的,绕得人想入非非。
她怎么在这里?这男的不是之前来抱怨的那个?他们俩成了?
他目光如炬,路易斯碰碰他的杯子,挑起下巴:“那是老吴介绍来的小建筑师,我过阵子打算改建庭院,怎么,你认识?一起过去打个招呼!”
他不等他接话,摇晃着酒杯朝那对笨拙的搭档走去。法国男人身上特有一些温和的亲近感,少一分生硬,多一分便黏腻。路易斯把控得正好:“你好,是三浦先生吗?”
三浦澈微微松手,将此人与宴会人物对上号来。老吴介绍的单子自然不会是什么轻松活儿,但分量肯定不轻,他谦和地笑着,希冀能给这个主顾留下一个好印象。他说起两句与老吴的关系,李冬青环着他的手臂,眼神却呆呆地看着前方这男人。
先前只在暗色灯影中撞见他,现在才真正看清他。时间这东西真是神奇,短短几年,他变化好大。李冬青说不上来,只短短一次目光的交接,她已经尽力躲开。明明是和平分手,为什么总是会生出小小的愧疚呢?
老练如狐,路易斯捕捉异样的气息,偏头就问是不是认识。林敢垂眸,漫不经心地扫过他,目光转移到三浦澈身上,也转开话题:“没记错的话,我见过这位先生。”
他报上酒吧名号,三浦澈嗯嗯称道。男人之间的对话无非事业、爱好与女人,路易斯有些中年男子的八卦,说着说着便探寻她与三浦澈的关系。
三浦澈隐晦一笑:“朋友。”
答案很暧昧,三浦澈知道李冬青不会当众令他难堪,便刻意引人遐想。路易斯哈哈大笑,神色揶揄。林敢默不作声,喝下杯底一点白葡萄酒。一个善于钻营的人对于危机很敏锐,未名的情绪在空气中涌动,路易斯的笑缓和了气氛,三浦澈却知道,李冬青不对劲。
后庭的花园养了许多植物,他爱好进山寻木,对花草也略有涉猎。重瓣的蔷薇与山茶交错开着,两朵硕大的白紫色绣球随风荡,还有香豌豆,八角金盘……李冬青问一样,他便答一样。她自己的名字也是植物,是随处可见的却顽强挺拔的冬青树。她说冬青太普通,可他很喜欢。
花园一角的秋千有些老旧,这棵调皮的冬青树想上去试试,高跟鞋没踩稳,直接崴了脚,三浦澈扶她坐好:“我看看。”
宴会厅的光亮亮地打出来,他蹲在地上,拇指擦在那瘦削的脚踝,还好只是有些红。冬青故作可爱,努努鼻子讨饶:“澈君,我都崴脚啦,再不荡秋千是不是很亏呀!”
就会讲歪道理!三浦澈觑她,还是听话地走到她背后,轻轻地推起秋千。只是这个力度……李冬青觉得,怎么那么像坐轮椅呢?
“澈君!再用力些嘛!”她自己加力,顺着惯性飘荡,三浦澈被她逗笑,也加大力气。秋千飘在最高点的瞬间,李冬青笑开了怀,仰天数星,她仿佛坐在云上,真想一直就这样快乐。
风在伴奏,三浦澈悠悠就问:“冬青,你认识刚刚那个男人吗?”
丁蕙如的劝导仍在耳际,李冬青这次决定不装傻,朗声坚定。
“嗯,前男友。”
“放下还是没放下呢?”
李冬青闭上眼睛,思索一会儿:“应该是放下了?”
应该?她精通糊弄,却很少说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几乎是一瞬间,心中的猜想得到验证,三浦澈想起她当下的躲避,忽而有些失落。秋千慢慢停顿下来,他绕到她身前,半蹲下来,秀长的眼睛闪过许多情绪。他想问,你还喜欢他吗?那为什么要分开呢?为什么已经分开了却不愿意接受我呢?
他是果决的人,从国中的时候他毫不犹豫追杀一匹受伤的鹿,父亲就认定,他的儿子一定心想事成。可现实果真如此就好了。雷厉风行的人有畏难的一面,因为在乎才更害怕失去,他不想她讨厌他,更不想因此失去她。
眼波流转,他温情地看着李冬青,真想将这些心里话告诉她。可他嘴笨,柔情蜜意到了嘴边都变得无比平淡。
李冬青仰头看着他,小腿在半空打晃,像只温和的小刺猬。她叫他的名字,问他怎么了。三浦澈喉间微涩,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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