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律秋』
第(3/5)节
季冷璧苍白的脸便染了緋红。
原本与诸位统领共宴同欢的谢鈺,在听闻季冷璧未有进食只讨了酒后,低骂一声胡闹,再坐不住匆匆离席。余下将领面面相覷,却也不敢多做探究。
季冷璧一杯接一杯酌饮,似是喝水一般,双目越发清亮,泪水也越盈越满。
「别喝了,你会醉。」
谢鈺卸了银甲,进来时只一身红袍。她按住季冷璧持酒壶的手,季冷璧的手冰凉得骇人,她便小心牵入手中呵气揉搓。
季冷璧抬头呆愣愣地望她,随即傻傻一笑,眼泪纷然坠落:「阿宝,你长高了,比我阿爹都要高了……」
谢鈺知她自进入军营之后便十分委屈,心中有怨无处发洩,却不想此时竟会唤自己乳名。
谢鈺连忙伸手揩掉她脸上温泪,俯身拥着她,哄道:「我已经三年没有长过个子,你莫要再哭。」
「骗人,你怎会三年没长过个子……」
「是你说我若再高一些,便不会嫁我,我担心自己再长,就偷偷每天顶缸想压一压。」
「有吗?我何时说过?」季冷璧蹙眉迟疑起来,「阿宝,你莫誆我。我爹娘兄姊都不在了,你不可再骗我,我现在已经没有家了……」
谢鈺呼吸一顿,本当她醉了胡言,不想季冷璧心底竟十分清明。转而柔声道:「好,我不骗你。」
「阿宝,我饿了。」
「那吃饭吧。」
谢鈺把她从怀里放下,坐在一旁的圆凳上,拿起筷子正欲去夹桌子上的菜餚。
「要吃糖梨蜜饯,你餵我。」
「……」
望着季冷璧莹亮润盈的双眸,谢鈺心知她若非醉了,不可能如此乖乖坐下吃饭,便也由着她的性子,放下筷子拿了蜜饯餵她。
季冷璧却并不去吃,只伸手寸寸抚过谢鈺端正的眉骨、高挺的鼻梁,最后手尖停在谢鈺紧抿着的唇线边缘摩挲,问:「你说,你生了这幅可爱模样,为何除了我无人怀疑你是女子?」
「冷璧……」
她捉住她的手,呼吸紊乱,无奈地下着定论,道:「你醉了。」
「是了,旁人只当你是镇守南域的天潢贵胄,尊贵无比,东都城中虽有无数女子仰慕你的姿容,却大多只是听闻。你一年虽回京两次,但停留时间都不长久,黑甲铁马,更是让人不敢轻易直视于你。只有我,从十五岁便要等着嫁你……」
「只有我,这八年来无时无刻不在肖想你,盼着早日与你同榻而欢……」
闻言,谢鈺微愣,像被一记闷雷击中,浑身上下不可抑制地哆嗦。
她再耐不住性子,一手握紧季冷璧的手腕,一手扣住季冷璧的腰肢,将人带进怀中,令季冷璧不得不跨坐在她腿上,抵着她的额头,与其四目相接。
「冷璧,你当真思慕我? 」
谢鈺知道自己不该妄加揣测一个醉酒之人的言辞,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在季冷璧面前,什么严于律己冷静自持那一套国法家规,皆被拋置脑后。
「是你傻。」
季冷璧避而不答,说话间带出醺醺酒气,真醉了般无力地掛在谢鈺身上。她在谢鈺颊上、耳畔清清浅浅的胡乱亲吻,最后咬上她的耳骨。
「别咬……」谢鈺声音里冒着被焦灼的火,低沉得沙哑。
季冷璧坐起,眼睛里又泛起了水泽,似受了极大委屈:「你凶我。」
「没有,我只是……」
「早知你如此待我,当年我应当和玉照姐姐一起走的。」
季冷璧似悔似嗔,可她半醉半醒之际,偏又提及曾盛极一时的胡姬来惹谢鈺不快。
谢鈺眼中的光亮顿时暗了下去爆出阴戾,冻得季冷璧发冷,酒意也淡了几分。
「走?走去哪儿?也去那深海里餵鯊鱼吗?」
她讲话时语气轻巧平缓,但熟悉的人都知谢鈺这是在生闷气。
三年前,季冷璧年华双十仍未出嫁,成了旁人口中笑料,一时恼怒便乔装打扮一番出了府,直奔花街柳巷数夜不归。
消息传去南域,谢鈺单人匹马赶回东都,提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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