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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
他的身影愈发清晰,五官清朗,身材秀颀,如同得到某种净化。
“我现在终于明白我滞留这里的原因了。”
我踏入歧途,伤害妻儿。我背叛朋友,妄动杀机。
或许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一直知道,即使往事不在,即使记忆扭曲,但在某个角落,我一直知道,是我的错。
所以我没有变成厉鬼,也不曾真正怨恨。
我滞留世间,只因为心怀愧疚,只想对你们说一句,对不起。
尽管我已经死去。
尽管你们并不在意。
夏芩眼中浮起泪花,她缓缓地向夫妻二人转述了庞天石的话。
吴夫人肝肠寸断,吴大富眼眶微湿:“我们都有错,可是你都已经去了,这些事还算什么事呢?”
庞天石微微点头,眼中露出释然的笑意。
夏芩伸出手,掌心是一朵纸符折成的小小的莲花:“现在你愿意超度了吗?”
庞天石点点头,柔声对她说:"谢谢你",而后含笑消失于那朵莲花中。
寺钟清凉,檀香静心,定逸师傅接过那朵莲花托在掌心,而后闭目念起了往生咒。
奇异的光亮从莲花中缓缓升起,渐渐地笼罩了整个寺庙。在那个黄昏,滞留松山寺的人们都目睹了这样一幕让他们终生难忘的奇景:美丽的晚霞边,浮起一团柔和的光亮,光亮中,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微笑着向他们抱拳致谢。
☆、第9章杀人伞(1)
第9章
刚下过一场雨,空气中浸润着淡淡的清凉,夏芩走进城中,一路垂杨槐花,满耳人声鼎沸,似乎到处充斥着“新来的县令如何如何,不久前破获的那桩牵连甚广的拐卖案如何如何,如今关帝庙尸首案又如何如何”之类的言论。
不同寻常地勃发着一种八卦气息甚浓的盎盎生机。
夏芩心思重重依着路人的指点来到城中的关帝庙。
平日里香火鼎盛的庙宇而今反常地显出人迹萧条的迹象,偌大的地方,只看到一名男子孤零零坐在台阶上,绣花似的,细致地擦拭着衣服上的泥点。
“怎么就擦不干净呢?”男子喃喃自语,他身着青衫,身姿如柳,忧虑郑重的样子像对着一件天大的事。
她在旁边默默地看了许久,男子都没有注意到她。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她突然开口问道。
男子猝不及防,蓦然抬起头来,待一看到她,脸“刷”地红了,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结结巴巴道:“小生、小生柳俊青,山东聊城人氏,家中排行第五……”他的脸红得仿佛要滴血,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姑娘、姑娘你……”
“我叫夏芩,”夏芩简单道,“不知道柳公子来松山做什么,又为什么会滞留关帝庙?”
柳俊青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呐呐:“小生、小生前来探亲,看望表姐……”不知想到了什么,脸更红了,“……路上遇到大雨,一个好心的大嫂借我一把雨伞,路过关帝庙,就进来避一避……”目光触到自己的衣襟,微微蹙眉,“可衣服还是湿了,该怎么探亲呢?”
愣愣地站了一会儿,又开始低头一丝不苟地擦拭衣服上的泥污。
夏芩:“……”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泥污就像长在了那里,无论他怎么擦,都纹丝不动。
夏芩心下微动,问:“那公子可还记得借伞的住在哪里么?”
男子垂眉敛目,偶尔抬睫看她一眼,目光羞怯,越发像一只小白兔:“小生……对这里不熟,说不好,就知道在关帝庙东北,不过,小生看到伞上刻着一个‘冯’字……”
夏芩眉峰一跳:“那公子可看到杀你的人是什么样子?”
青年倏然抬头:“杀我?”
他像坠入一团迷雾,茫然地倒腾着两只脚,悬浮姿态却倒腾着两只脚,喃喃重复:“杀我?”
接着受惊一般,霍然从她的眼前消失,在另一处出现:“杀我?”
而后失控了似的,不断地从这一处消失从那一处出现,从那一处消失,从另一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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