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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筠娘子循规蹈矩,或许能听上两年吧,太太就是看老爷的面上也不敢在这事上作主张吧。”
筠娘子倒不是怕被打,问题是这有一就有二,她可未必吃得消。
筠娘子在戒尺越来越近之时,脆生生的应道:“我会算术。”
张举人心底嗤笑,到底是商家女。不过张举人涉猎颇广,也顺着这个由头为难她。
——这打人,也要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是?
张举人皮笑肉不笑,多年的风霜都积在这张老脸上,难得耐着性子道:“那我倒要考上一考了。”
“一户人家古有田广二十步,从三十五步;今得田广十二步,从二十步,”张举人话锋一转,把题目瞬间提难多倍,“又有人赠田广七步,从五分步之三,为田几何?”
筠娘子蹙眉:“先生说的太深,可是我只会算瓷价。先生的意思是:一人买了瓷枕二十个,每个三十五钱;又买了瓷瓶十二个,每个二十钱;再加上瓷碗七个,讨价还价到五分之三钱一个。一共花了多少钱是吗?”
筠娘子解释的很清晰,张举人应道:“是这样的,你且算算。”
筠娘子很快脆生生应道:“一共有九百四十四从五分之一。”
程琦提笔加心算了半晌,只觉不可思议。
张举人倒觉得稀罕了,“你识多少字了?可读?”
筠娘子感受到张举人的善意,抬头看他,“只会数字。”
“哦?”
此时已是鹅毛大雪,雪花飞溅到筠娘子的发上。腊梅般的脸更是发白。
筠娘子的瞳孔就如结冰的湖面,澄亮澄亮的,仿若有雪水融在其中,鼻尖发红,用力吸着,忍着摇摇欲坠的泪水。
筠娘子低声应道:“娘在世的账本,我能从头背到尾。”
筠娘子又一言更是哽咽恭敬:“我自知愚笨,却有向学之心,还请先生莫要嫌弃。”
张举人忽然觉得,他不该嫌弃这个学生。
近晌午之时,张举人留了平哥儿听训。程琦和筠娘子一道出了学堂又过了走廊。筠娘子只觉程琦紧跟其后的脚步声宛如惊雷。
筠娘子抱着崭新的文房四宝,走的又匆又急。程琦脚步稍一得力,筠娘子的肩头就抖一下。
程琦暗叹,这才不过半年未见,这个小丫头倒晓得避嫌了!
也是,他已经十岁了,也该注意男女之防了。可是半年前,他还揪着她的小辫子来着?
拐弯处,两个丫鬟坐着望雪,院中积了白白的一层,几枝腊梅开始芬芳。
正是筠娘子的丫鬟白袖和程琦的丫鬟金翠。
只听白袖道:“表少爷来给平哥儿作伴,可真好。表少爷可真聪明,一下就考了童生,以后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金翠不屑的觑了一眼,“那还用说?我家少爷以后可是要做官的。”
潜台词:别给我套近乎,我家少爷可不是你家筠娘子配得上的!
筠娘子和程琦就在拐弯处,将两人的对话听的分明。
筠娘子脸色发白,表哥会不会以为是她让白袖来套金翠的话?如果这个时候呵斥,岂不是坐实了她的做贼心虚?
筠娘子腰杆又挺了挺,罢了她行得正坐得直,既然是要听,就听个够好了!她倒要听听这个丫鬟有什么幺蛾子!
白袖诧异道:“表少爷开春就考秀才了,这个时候按理说应该在家好好准备。”也是,都年关了,还把表少爷送到这里来过年……
金翠伺候程琦多年,颇受器重,这些日子眼见程琦窝了一肚子火,也跟着窝火。
金翠道:“我家太太回禹州奔丧,老爷也跟去了。本来少爷也该去的,偏偏这天寒地冻的……”
程家实则与宋家同流,都是商贾之家。不同在于程琦的母亲徐氏是官宦之女。徐老太爷是禹州知府还未卸任。这禹州毗邻京都很是富庶。这知府夫人去世,徐氏携丈夫一同过去奔丧,也是顺理成章。
白袖道:“原来是这样!这到禹州还远着呢,这下了雪要是赶上封河,等到了禹州可就赶不上……”
金翠脸色浮上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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