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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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公主可是满意了?”
“何止是满意,简直是感慨无限。”曹姽给自己斟满了酒,拿起一支象牙箸道:“与金莲夫人一面之缘,想必此生再难相见,本公主就作歌一首,赠予即将远行的佳人吧。”
曹姽历来爱做男装打扮,今日虽是盛装,也仍是广袖大袍、头梳简单高髻,当下借着酒兴将头钗弃了,披散了发,做一等的狂生模样,拿象牙箸敲着酒杯合了曲。
“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金莲夫人虽是个舞姬出身的妃妾,然李期与她宠爱非常,从这金莲铺陈的大殿就可窥见一二。她一个柔弱女子,国破家亡之时容貌便是祸端,李期保护不了她,她便只能俯就北汉的淫!威。
但是与李期相对的恩爱日夜,又岂是轻易能够割舍的?当下听见曹姽一曲,她泪流满面、双膝发软,萎顿在地后,期期艾艾望着李期,一双杏仁大眼里满是难以言说的感情。
李期如坐针毡,眼见着北汉侍人已经上前,往那雪脂凝肤上就是一巴掌,正要把金莲夫人拖下去,他亦无可奈何。刘熙则冷冷地看着曹姽,想她一个女子把戏,也就是给自己惹些小麻烦罢了。
哪知曹姽将酒杯砸碎在地上,酒意上头口不择言:“身为一国之君,却连一个女人都护不住,李期,你李家的老祖宗可知道?”她看着刘熙铁青的脸呵呵一笑,突然声音冷然而昂扬起来:“四十六年前,成都王李特带十万流民辗转中原,最后入蜀称王。当年他站在剑阁之下,感叹如此鬼斧神工之天险,何以刘禅却轻言投降、便宜曹魏?因此李特曾说,李家子孙后代若有降敌辱没祖先者,必遭万世唾骂、入猪狗道轮回。如今本公主殿上饮酒,方觉这酒水臭不可闻,盖因是与猪狗同席,归义侯,你说是也不是?”
此时归义侯李期早已是脸色呆茫、冷汗一片,金莲夫人的啼哭尚尤在耳边,可他魂魄却已不在了。半晌,李期起身对曹姽及刘熙行一大礼,恭敬道:“在下失态,请容在下离席更衣。”
刘熙见他汗湿重衣,皱了皱眉头,便点头答允。殿上只剩东魏与北汉两席相对,刘熙讽笑:“一国公主,何苦披发散髻?若叫你母帝知道,必定十分责难。不过,本太子看着倒是别有风情。”
曹姽也懒得去梳头,她也不会梳,只是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顺着披泄而下的发丝。突地脑后有只大手伸来,竟是始终看着这场乱局、一言不发随侍在曹姽身后的阿揽,这高壮的汉子却手势轻柔,给曹姽慢慢挽起发,因那银钗不知被扔到何处了,他拣了干净的象牙箸固定了头发。
曹姽其实面对刘熙,一直还在紧张,刘熙的阴险狠毒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此刻阿揽伸手,很好地安抚了她的情绪,她没觉得暧昧,更没觉得犯上,反而想赞他一句体贴人意。
那双手抚摩到她头皮的时候,还带了一阵别样的酥麻,若不是手势还笨手笨脚的,曹姽几乎想让他取代身边侍女,日日给自己梳头。
当下振作了些,曹姽毫不留情道:“这便是太子读书太少了,虽说北汉皇帝陛下入主长安之后,一直苦心营造太学,看来实在效果不得彰显。堂堂北汉太子,只看我披头散发,却看不到何为礼义廉耻,本公主今日便要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刘熙大怒,偏偏对曹姽的话不明所以,这读书少的缺点就暴露了出来,当下便不再多话,众人沉闷喝酒。
不多时,。一个北汉侍人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跪在刘熙面前哀哀禀报:“太……太子,归义侯他趁着奴婢们给他换衣的时候,拿了寝室中偷藏于枕中的毒药,此刻已经服毒自尽了!”
“什么?!”刘熙当下暴怒而起,一脚将那侍人踹到一边,正要往外奔去,突然意识到归义侯已死,他去不去都无济于事,北汉原本稳操胜券的王牌,此刻已灰飞烟灭。曹姽逼死归义侯,玩的是堂而皇之的阳谋,即便是最清高中肯的史官,也说不出半点不是。
刘熙当下站住脚,露骨的眼神将曹姽上上下下打量,一刻后狞笑道:“公主,你很好!你简直好得很!既然本事那么大,本太子的太子妃,非你不可!”
刘熙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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