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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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两不开罪,低调为人,凡事都不肯深入地参与其中。旁的人或许不了解,可自己是他亲生女儿,对父亲的所忧所虑是很清楚的。此时要说他是因为态度过激而遭致祸端,辛瞳是断然不能相信的。
这会子心中生了疑惑,虽然内心深处十分不肯相信同父亲那么交好的王世叔会真的骗自己,甚至他连父亲当年真正的立场与想法都不明白,但终究还是提醒自己加倍谨慎,连带着也不敢轻易跟他提起当年父亲这般中立以求自保的想法。既然不能在这上面发问,便只能从别处着手,因而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叔,当年我是年幼,可后来这些子记忆在我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是以当年的情景,我至今依旧历历在目。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娘自嫁给我爹后,便一直相夫教子,从不过问朝政之事。那一日,她出门前,情绪未见丝毫异样。后来,她彻夜未归,家里人疯了一样找她,第二天便带回了娘亲已逝的消息。如果我娘也是这场宫廷之争的牺牲品,那么对方首先下手的对象,为什么会是她?”
王礼微皱了皱眉头:“当年的摄政王残暴成性,他许是知道你父母情深,为了让你爹自乱阵脚,这才冲着你娘下手也说不定。”
“那我爹呢?为什么他在知道娘亲死了以后,会拉着我的手不停地交代我,要好好活着好好长大?他分明就是已经意识到了这场灾祸他逃不过。可为什么他明知逃不过,不想办法向上回禀,第二天却还要主动出府去?叔,您知道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什么吗?我事后才发现,我爹出门之前,根本就是做了必死的打算。他没给自己留下一点儿后路,他把家里他和娘亲的所有回忆都带走了,他让人烧掉了他们的衣物,随身带走了他们的定情信物,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活着回来!”
王礼看她面上神情,知道她此刻情绪必是万分激动。其实听她这番露出些许质疑的话语,他便已经有些乱了分寸。是他低估了辛瞳,总感觉她还是印象中那个扎着双条辫子,活蹦乱跳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哪里想过现在的她,早已长成个聪明犀利,洞悉人心的大姑娘。
王礼有些后怕,何况此时在这间屋子里,还有股无形的强大气场,紧紧压迫着他,让他更加紧张。皇命自是不得有所违抗,只唯恐这份差事做的不够尽善尽美,若是不能让制高点上的那位满意,怕是就连他先前好容易答允下来的条件,也会作罢。
思及此处,更觉心里惴惴不安,王礼强打了精神,对着辛瞳应道:“瞳丫头,你先冷静点听我说完。当年摄政王性情太过暴戾,连同明亲王,他们父子二人在那个当口,真可说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你父母只是不幸成为了这件事情的牺牲者而已。你看,如今你在宫中,虽说没了亲人,但终归过得也还算不错,现在这般,难道不是当今圣上对你百般照拂才能如此吗?你父母若是泉下有知,也必定会欣慰无比吧。”
辛瞳听他这样说,一颗心却是冷到了极致,这番话语之中纰漏实在太多。摄政王暴戾?那为什么当初那么多立场激进的君王心腹都未能遭害?若说辛府在其中拔了尖,实在是太说不过去。
而最让辛瞳感到伤心的是,为什么她王世叔在听了自己先前一番殷殷剖白之后,还要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些年来在宫中,她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因着皇帝的照拂。那谁能告诉她,皇帝为什么要这般照拂,若真是觉得自己身世可怜,要加以照拂,就不会把她送进宫里去。若是出于对拥护自己的臣子的体恤与感念,难道不该是给自己安个虚衔,好好地许配人家远远打发了,两下省心?
可是此刻面对着王礼,这些子尖锐的话语终究还是无法说出口。辛瞳垂下头去,微微闭了闭眼睛,等到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才开口道:“叔,对不起,是我这会子情绪太过激动。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家,为什么摄政王会偏觉得我父母碍眼?这一点,我实在想不明白。”
王礼此刻正暗暗后悔,先前只当辛瞳还是个半大丫头,因而提前想好的说辞并不完全缜密,只怕是要让这细心的丫头发现破绽了。这会儿他正细细思量,该当如何才能周全过去,甫一听她发问,便有些怔愣,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留言收藏的亲爱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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