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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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父母哥哥,一时克制不住,眼泪滔滔流下来。
他静静看她落泪,没有规劝,只觉心口阵阵牵痛。拽住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缠绵地轻抚,灯笼落在脚边,他抬手给她拭泪,那皮肤细腻得叫人心颤,他喟然长叹,“好好作养,不知道是怎样的倾国倾城貌……我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你哭,我心里针扎一样,这种滋味你懂么?你以前太苦,过去的十八年我没有参与,以后的三十八年、四十八年,我想和你共渡。”
平时办差审案子,高坐公堂不苟言笑,那份威仪是环境所迫。至于撂下了公务,他私底下还是个腼腆的人,不轻易和女孩子搭讪,更别提长篇大论表白了。定宜是与众不同的,娇养深闺的姑娘固然可爱,她这样经历了苦难依旧顽强活着的更加可敬。
她惶然抬起头,他红着脸,眼神却清澈坚定。她有些晕眩,疑心自己大概有点糊涂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总令人看不透,隔着薄薄一层窗户纸,似乎孱弱得岌岌可危,又似乎铜墙一样坚不可摧。她以为会一直这么下去,他突然道破天机,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十二爷……”
他的手指划过她的嘴角,把她的话堵在唇齿间,“我有名字,原本我们是东字辈的,东篱、东齐、东笙这么排下来。后来我二哥御极,兄弟们要避讳,改东为弘,所以我叫弘策。”他冲她微微一笑,“以后就直呼我的名字,不要叫十二爷,太远了,没有人气儿。”
定宜心跳得压不住,愕然看着他,无法开口说话。他抿嘴一笑,“这么机灵的人,傻了么?还是我吓着你了?”他低低耳语,“我没有七爷那么溜的口才,也不懂得怎么讨好人,宫里三番四次要指婚,都找机会推脱了,所以到现在都没有迎娶福晋。我自己身有残疾,和你挑明也是鼓了莫大的勇气,实在怕你为难,辱没了你。我虽不济,可对你是真心的。如今没有别的可说,唯有承诺你,今生定不负你……我知道自己这回唐突得很,不要你即刻答复,事关一辈子,你好好考虑,不要轻易下结论。”
她翕动了下嘴唇,轻轻回握住他的指尖。怎么能拒绝呢,其实从第一眼见到他,他就深深烙在了她心上。她只是不敢相信这份幸福就这样降临,她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夕了,然而心里清楚,他做得自己的主,做不得整个宗室的主。但是即便不得赞同,有他这句话,她就是死也甘愿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透过水的壳,他的脸从来没有这么明晰过。她说:“我是犯官之后,父亲和哥哥的罪名不得昭雪,我一辈子都见不得光。原先我也盼着温家能平反,现在汝良他们都死了,能不能翻案都不重要了……我要是跟着你,只怕高攀不上你。我自己的心思自己知道,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一直都喜欢你。”她面红耳赤,眼神却不避让。她觉得自己像草原上的巴图鲁【勇士】,以前畏缩,这次却空前勇敢。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嗓音,“我的身份不能堂皇见人,也不要你为难。找个胡同安置下来,我……做你的外室。”
☆、第45章
哪里用得着这样委曲求全,她的低姿态让他心酸难言,好好的表白,居然弄得万剑钻心。他舍不得,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是他的无能。他点住她的唇,把她带进怀里,“什么外室,你瞧不起自己就是瞧不起我,我要你堂堂正正做我的福晋,如果不能迎你进王府,我就一辈子不娶,说到做到。”
他的胸怀宽阔,她头一次觉得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任谁都抢不走。她伸展双臂搂住他,眼泪落在他胸前,石青的缎子慢慢晕染出两簇绚烂的花。她仰起脸,哀哀看着他,“我只是不敢想,你这么好的人,将就着找了我,我会耽误你一辈子。”
谁耽误谁,谁是谁的救赎,都不重要,只要彼此牵绊着,哪怕过得再艰辛也都认了。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老七的推波助澜固然让他下定了决心,那也是自己不甘愿放弃。他等了许久的人就是她,自从她闯进他的生命,一切都回到正轨上来了。求仁得仁,他怎么能不欢喜庆幸?父母不亲、手足疏离,找到一个人,和她相依为命地活着,就算不那么顺遂,他也心满意足了。
他的手指在她耳垂上轻拢慢捻,脸上笑着,慢慢湿了眼眶,“错过你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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