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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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进站,请乘客们到站台候车。
她们跟随在拥挤的人流之中,登上站台,一列蒸汽机车停靠着,站台上有不少黑色制服的军人。碧云突然想起了,就在几个月之前,自己从南部坐着火车来到首都,就是在这个站台上,当她拖着沉重的行礼,踏下火车的时候,一小队黑衣的党卫军向她靠近,还有那为首的俊美的男子,是多么霸道地把她抱在怀里,热烈地吻着她的嘴唇。当时的自己,像一只快乐的小鸽子,恨不得立刻飞到他的身边,如今的自己却像一只哀伤的鸿雁,漂泊无倚。
突然间一声清脆的枪响,打断了她的思维,原本挤在站台上等待登车的人们顿时骚乱了起来,紧接着又是几声枪响,负责守卫的警卫鸣响了警笛,在远处的站台上,有什么人倒地不起,又有什么人从她的身边飞速地跑过去,这里面有便衣的警察,也有穿着黑色制服的党卫军。
碧云被推到在地上,当她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却看见艾丽米,已经在离她十米远的地方了,紧接着,骚乱的人潮开始沿着两个站台出口,如开了闸的洪水般涌出,眼看着她和艾米丽被这人潮越冲越远。
当这场骚乱平息之后,碧云孤身一人,站在候车室外的广场上。她所有的行李,现金还有证件全部都在艾米丽所提着的行李箱里。她握着口袋里仅有的几枚硬币,到电话亭去拨打别墅的电话,可是始终没有人接听。
她也去过火车站的广播室,想发一个找人的信息,可是那里早就挤满了人,娇小柔弱的她根本排不上队,不一会儿,那个小铁窗子关上了,一个黑衣的列车乘警在铁窗后面档上了一块“下班,明日再来”的木板子,在排队等待的水泄不通的人群里,前面的人愤怒地砸着广播室的门和窗户,可这毫无用处。
碧云依稀记起艾米丽曾经跟自己在无意中提到过一次,她母亲家的位置,或许有一线希望能够在那里找到艾米丽。于是她在大街上,沿着路牌的指引一直走,一直走。
即使是初秋,入夜之后,夜风变得有些凉了。
晚上十点,便是这个城市宵禁的开始。在接近九点的时候,她终于来到了艾米丽所说的那栋破旧的公寓楼门前,好不容易敲开了大门,房东太太却说,根本就没有一个叫艾米丽的女人在这里住过,更别提什么病卧在床的母亲。她想一定是自己记错了。在宵禁之前,她必须要找一个栖身之所,来到了一个旅馆的门口。
可是她全身从上到下,只有那几分零钱,无论她怎么担保和解释,甚至是苦苦哀求,旅店老板显然不打算收留她,一个没有任何证件的,身无分文的异族女人。
旅馆的大厅里陈旧的落地大钟,响了起来,“哐当——哐当——”十声钟鸣,像是催命符一般,她深知在宵禁之后,还在街上出现会是什么后果,她只得再次苦苦哀求了一阵子,然而这个躲在柜台后面的又矮又胖,用一双老鼠般狡黠的黑色眼睛打量她的男人,始终不肯通融,那回绝的语气也越来越不耐烦了。她突然间想起了自己的连衣裙口袋里,那个红丝绒的小盒子,犹豫再三,她的手伸向那个盒子……
“这位小姐是跟我一起的,”一个温和却富有磁性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来,“我可以为她支付房费。”
41第三幕—14对决(上)
碧云扭转身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着一双湖蓝色的眼睛的英俊男子。
她吃了一惊,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墨菲斯。”
“您知道,先生,这不是钱的事儿,她没有证件,最近查的很严。”旅店老板显得有些为难。
他用眼睛朝她微笑了下,从风衣口袋里掏出钱夹,取出一叠纸钞,扣在了旅店老板那高高的木质的台子上,轻轻推了进去,“这当然不是钱的问题,证件的事儿的确是个麻烦,可如果有什么人查起来,我可以为她担保,卢里亚先生,请您提供一个方便。”他补充了一句,“您认为我的身份和信誉不足以做个担保人么?”
“好吧,我当然信得过您,珀尔上尉。”老板把钞票收进了铁锈斑驳的小钱箱里。
墨菲斯把她拉到了大厅的一角,“你怎么会在街上流浪?你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么?”他的语调和刚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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