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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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皇帝箭步流星地出了集英殿,留下大殿里所有人在那惴惴不安,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宫门外,回将军府的路上。
曲卿臣策马独自在前面走着,蓝允和苏毅在后面紧紧跟随。
苏毅几次想要上前说话,都被蓝允用眼神制止。他最后一挠头,不管不顾地冲曲卿臣喊道:“老大,那皇帝老儿显然是对你心有忌惮,我看这一出戏没准就是他自己搞的,若是不成,咱们干脆就反了算了,反正我苏毅不认别的,就认你。”
“休得胡说,回去自领二十大板。”曲卿臣冷声道。
一刻钟的时间,三人便已回了府。宁芷这会儿哪里休息得下,站在院中,来回踱步,身上披着的仍是当年那件低劣的狐裘。
曲卿臣淡扫了她一眼,没说话。径自回了书房。
一旁的蓝允和苏毅见到她忙打了声招呼。
“今日宫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宁芷看着二人道。
“呵呵,呵呵,没什么,没什么,能有什么事啊。就是皇帝有急事找将军去商量商量。莫碍事的。”蓝允堆着笑道。
“操,怎么就没事了,那皇帝老儿都要把咱们将军给逮了还不叫个事,我跟你说嫂子,你回去赶紧劝劝将军,莫不如咱们就反了,我这回头就去调兵去——”
啪的一下,扇子敲在人头上的声响传来。
蓝允脸色微沉地看向苏毅,“你忘了将军刚儿说什么了,还不赶紧自行去令罚,去得晚了,就不是二十大板了,我看你这皮粗肉厚的,一百板是没事的。”此时宁芷哪里还有这般心思听他们说话,急速转身,向曲卿臣所在的书房走去。
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
“怎么也不点蜡?”说着走上前,就要去点。却猛地被人拉住。
黑暗中,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她。
第十六章赏了给你
宁芷以为曲卿臣会说些什么,但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双眼定定地看着她,不动不闪,就这般看着她。
当她想要走上前时,他又忽然背过身去。摆了摆手。
宁芷便不再动了,多年来的夫妻相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个眼神,她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此时此刻,他是不想被她打扰的。想到这,她轻轻地嘱咐了一下,便转过身,把屋门带上,吱嘎一声,就要关上时,缝隙中,男子挺然的身躯好似很疲惫地坐在座椅上。
坐下时的身姿依然那般挺拔,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觉得他似乎很累,一时间那黑黑的小屋中,充满了颓废的、惘然的,只属于他自己的死寂……
最后一丝缝隙也关上了。
宁芷抬起头,看向空中,夜晚的夜色依然皎洁,他们一直都是这般。不管人间如何的血雨腥风,他们也只是这般……
摇了摇头,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感慨驱走,领着一直等在外面的仁语回了房间。深冬,尚京。
肃杀的寒风让天地间的一切都战战兢兢的。即使是那些老树也不禁挺直了一根根上冻了的枝条,好似刑场上梗着脖子等待挨刀的囚徒。
此时的尚京,人心惶惶,每一个生命存在的意义也许无非就是等着刀子砍过来。每一个清晨也只是死期的又一次延后,一个又一个。
正如这一个,惨白的寒霜覆盖在皇家狱场上所有物体的表面,活脱脱像极了缟素的丧服。也许是老天突然开了开眼,让世间刍狗一般的万物披麻戴孝一番,以示天地的仁慈。
两旁的树木被寒风鞭笞着,抖了抖枝条上的沉雪,带着所剩无几的枯枝,仿佛孝子出殡时手里的招魂幡,只是颜色不十分好看,枯黄上抹着灰白。
比这更灰白的是倒伏在泥泞中饿殍的脸,在这河畔不大的狱场边缘就有三五具之多。残缺的肢体,褴褛的破衣,合着污黑的烂泥,发酵着恶臭的氤氲。可能这森冷的寒冬让乌鸦和野狗都倦怠了,竟然没有来饕餮这腐烂的盛宴。
尚京这块皇城脚下的地方由于老皇帝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动作而人人自危,一时之间二皇子的皇后派,三皇子萧贵妃这边,还有被废黜的前太子九皇子那边,或者明哲保身,退出这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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