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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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奢求,譬如想她能换上白子枫的发型,搽上明艳的脂粉,看是否会有别样风情。她已比他多活了十年,这十年便是她的底气,亦是她对他呼来喝去的资本,所以他便怎么都不敢提,只希冀她自己能良心发现,再施舍更多。
好不容易,饮过三盏茶,是她要他等的,无非三盏茶的工夫,在他等来却是一杯接一杯的海枯石烂,心都要熬干了。所以起身结账时,摸大洋的手都是抖的,幸亏小二只认钱,不计较别的。
走出茶园,抬头望月,不小心看到漫天的星光,把他整个人都照亮了。而等在茶园后巷那棵杨树下的秦氏,亦被余晖笼住,两只脚还是踩在草丛里的,点点萤火在腰间轻浮流动,他远远看着,已忘记如何迈开脚步。
“今朝,我们玩些新花样可好?”她对他笑,脸上的皮肤薄得透明渗光。
他宛若游走于梦境,只胡乱点头,被她牵起手,往油盐铺走去。
黄莫如是讨厌油盐铺的,秦氏体香再浓密,也斗不过咸酱油的气味,欢好时呼吸都不能略重一点儿。所以他见她还是轻手轻脚地开启了铺子的小门,便有些失落,然而她领着他并未径直往柜台上靠,也绕过了摆满瓶瓶罐罐的小仓库,却是奔后头她的家宅去了。
暗通曲款近一载,他还是头一次到她的“禁区”,不盈十尺的饭厅内还保持灵堂的摆设,空气也是咸咸甜甜古怪得很。她握住他的手有些潮湿,他也跟着激动起来,倘若不是光线昏暗,面颊上的红晕怕早就暴露了他的稚气。于是他垂着头,努力不露怯,身体却任凭她四处牵引……
两人在最里边的房间停下,火柴微弱的焰光在漆黑中格外显眼,像撕开绝望的口子,让人享受那如豆的光明。焰火最后移到了煤油灯上,屋子里瞬间被幽黄的光线涂遍,家具很少,只得一张方桌,一个旧梳妆台,一只扁衣柜,方桌对面的墙边搁了张床,拿蚊帐遮起床上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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