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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房等了一会儿,小姐和少爷便出来了,少爷穿一身崭新的花格呢子西装,外面罩着人字呢大衣,打扮的像个小大人,林小姐穿的第一次见面时那件阴丹士林蓝布棉袍,姐弟俩上了洋车,陈子锟先把少爷送到了一条街外的幼儿园,然后拉着林文静往北大方向去了。
终于找到了单独相处的机会,陈子锟拉着洋车屁颠屁颠的跑着,正准备把酝酿许久的搭讪词儿说出来,忽然旁边胡同里钻出一辆洋车,王月琪坐在车上嚷道:“林文静,这么巧啊。”
“巧你妹啊!”陈子锟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在王月琪的聒噪声中一路拉到北京大学,目送两个姑娘蹦蹦跳跳进了红楼,陈子锟正要拉着洋车回去,忽然旁边有人招呼他:“伙计。”
扭头一看,正是徐大学长家的车夫。
“刚才进去的是你们家小姐?”那人搭讪道。
“是啊。”陈子锟说,心中暗道过不了多久就是我媳妇了。
“我叫徐二,你叫什么?”那车夫似乎攀谈的兴致。
“我叫陈子锟,字昆吾。”陈子锟终于有了一次显摆的机会,颇为骄傲的卖弄道。
徐二愣了一会儿,似乎有些吃瘪的样子,随即不服气的问道:“那你会写自己的名字么?”
“你会么?”陈子锟反问道。
徐二捡了根枯枝,在地上画了“徐二”两个歪扭七八的字,拍拍手,得意洋洋地看着陈子锟。
陈子锟拿了枯枝,在地上先写下自己的名字,又写下“北京大学”,“图书馆”,“东安市场”等字。
徐二不服气,道:“我会背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你会么?”
陈子锟说:“我不但会,还会写。”说着在地上写出了这些字。
徐二一张脸憋得通红,不忿道:“我们家老爷是陆军部徐次长,你们家老爷在哪里高就?”
陈子锟说:“比写字就比写字,比老爷算什么本事,你家老爷再牛逼,也不是你牛逼。”
徐二正要反驳,忽然后面传来喝彩声:“这位工友说得好啊。”
两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黄毛凹眼的老头站在那里,枣红色宁绸大袖方马褂,瓜皮小帽,手里提着一根旱烟袋,胸前别着北大的校徽,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位比学问的车夫。
“小子,你以前上过私塾?”老头拿旱烟袋戳了戳陈子锟。
“没有,我就是把他背出来的写出来而已。”陈子锟道。
“我正缺一个教具,就是你了,跟我进来吧。”老头说。
陈子锟略有迟疑,老头掏出一个大洋丢过去:“不白干,给钱的。”
“好嘞。”陈子锟一把抄住大洋,跟着老头就进了红楼。
徐二咽了口唾沫,羡慕的盯着他们的背影,老头脑后垂着一根黄毛小辫,在北大校园里分外扎眼。
第十二章辜鸿铭打赌
当陈子锟跟着老头走进教室的时候,早已等候许久的学生们立刻爆发出一阵笑声,北大历来是进步文化的摇篮,讲台上出现一位长袍马褂、猪尾小辫的教授,自然是很可笑的一件事。
教室里人满为患,连过道里都坐满了人,后面更是站了一大堆人,北大学子们颇具绅士风度,把前排居中最佳的位置都让给了女学生们,林文静和王月琪也在其中,看到自家车夫跟着教授进来,林文静满脸的诧异,陈子锟朝她挤挤眼睛,心中得意万分。
老头指示陈子锟坐在前排,自己走上讲台,慢条斯理的说:“外国人说,来北京可以不看三大殿,但是不可不看辜鸿铭,诸位北大学子,想必也是来看我这位生在南洋、学在西洋、婚在东洋、仕在北洋,活在民国却还留着辫子的怪老头吧?”
台下又是一阵会心的笑声,辜鸿铭摘下瓜皮帽,原地转了一圈,戴上帽子悠然道:“我头上的辫子是有形的,你们心中的辫子却是无形的。”
笑声戛然而止,北大学子们到底都是人中翘楚,辜教授的话让他们猛醒,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怪老头。
辜鸿铭说:“承蒙蔡校长看得起,聘辜某来北大教授拉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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