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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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境也才在这时候抬起头来。
他满脸泪水,眼睛红肿,本来就些微近视的眼睛,此时更是只能眯着看人了。
就这样在清境的呜咽和打嗝声里坐了两个小时,冯锡已经让自己平静下来了。
他对清境说,“去洗把脸,喝杯水吧。”
清境伸手将冯锡扶住他的手给拂开了,也不应他,自己从椅子上放下脚要站起身来,因为腿脚太麻了,站不住,就那样摔在了地上,冯锡伸手要扶他,也被他把手推开了。
清境默默地自己揉了揉腿脚,又慢慢站起身来,一步一步一瘸一拐地往他自己的房间里移过去,然后扑到床上去,蹬掉鞋子,就那么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把头脸全都埋在里面。
冯锡跟着过去,站在门口看他,清境已经完全把他当成不存在了。
冯锡感觉非常复杂,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默默站了一会儿,就走到了床边去,这里是很简单的木板床,被子也是旧被子,带着淡淡的潮气,这绝对不是冯锡以往愿意去触碰的东西。
但是现在就在这简陋的床上有他在乎的人,他不得不在床上坐了下来,伸手轻轻拍抚盖在被子下的清境,说,“不要难过了,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总比晚知道好。”
清境在被子下只是缩了缩身子,依然是不回应冯锡,冯锡只好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想说什么,又只化成了一声叹息。
清境这样,想来是真正受伤了。
最开始自己强要了他,他都还有力气和他讨价还价地谈条件,现在却一言不发了。
冯锡看清境只一味沉默不语,他只好又从卧室里走出来了,跟着他过来的司机和保镖在外面族长家里坐着休息,看到他出来,一人就起身来问,“先生,你还没有用晚饭,现在要用吗?”
冯锡根本没有吃东西的胃口,道,“不用了。”
又问,“有热水吗?”
这里设施简陋,族长家媳妇给提了热水壶来,“这里面是开水。”
冯锡让她帮忙用脸盆准备了温水,也不让保镖帮忙,放了毛巾在水里面,就自己笨手笨脚地端进了清境躺着的卧室里来。
他拧好了毛巾,就伸手把清境身上的被子揭开,他以为清境会和他唱反调,必定把被子抓着不放,没想到清境根本没有抓着被子,那么轻轻一揭就揭开了。
清境侧躺着身子,眼睛无神地睁着,已经没有流泪了,但是眼睛依然是红肿着。
冯锡默默地用毛巾为他擦脸,轻轻地敷着他的眼睛,清境想要避开,冯锡捏着他的下巴不让他动,擦好了脸,又重新拧了毛巾替他擦了手,甚至替他脱了袜子,又捂了脚,这才又把被子盖到他的身上去,说,“你睡吧。”
清境一言不发,又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头。
冯锡看了看他露在被子外面的头发,又端了水盆出门,替他把房门拉了过来。
这里条件简陋,生活艰苦,冯锡虽然是个大少爷,也不至于过分要求,让司机和保镖各自把自己安顿下去,自己就住了肖乔生本要住的那间房。
通往这古寨的路,虽然不是高速公路,却也便通,冯锡本没有打算在这里住下,想着直接带了清境就走,没想到却遇到了这种情况,始料未及,只好将就着住下了。
冯锡一时睡不着,只听到房屋外面渐渐有了雨声,淅淅沥沥地落在瓦上,树枝上,地上,宁静而悠然。
第二天早上,他一大早起来,去清境的房间看他,发现床上已经无人。
他着急地往房外走,外面此时天还没有大亮,昨晚下了小雨,到早上已经停了,只看到院子里的石板湿漉漉的,院中的桃树桃花和紫藤花上染着水珠,花香带着水汽清冽地扑向自己,远处的天空,还是一层青色,听到远处有鸡叫声,然后又伴随着一两声狗叫。
外面,只有族长家的媳妇起了床,看到冯锡,已经知道他是个大人物,就很恭敬礼貌地点了头,问,“先生这么早起来了么?”
冯锡和她问了好,才问道,“我隔壁房间的清境,到哪里去了?”
她回答道,“我起来时,看到他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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