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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使亦以此言上奏。肃宗恐惊动上皇,也不肯听。张后忿然道:“此妾为陛下计耳,今日不听良言,莫叫后日追悔!”说罢,拂衣而起。肃宗默默含怒,适又偶触风寒,身上不豫,暂罢设朝,只于宫中静养。
辅国途乘此机会,与张后定计,矫旨遣心腹内侍及羽林军士,整备车马,诣兴庆宫奉迎上皇,迁居西内,请即日发驾。上皇错愕不知所谓,内侍奏称皇爷以兴庆宫逼近民居,有亵至尊,故特奉请驾幸西内。皇爷现在西内,候太上驾到。上皇心下惊疑,欲待不行,又恐有他变。高力士奏道:“既皇帝有旨来迎,太上且可一往,俟至彼处,与皇帝面言,或迁或否,再作计议,老奴护驾前去。”上皇无奈,只得匆匆上辇。高力士令军士前导,内侍拥护,銮舆缓缓行动。将至西内,只见李辅国戎服佩剑,率领军士数百人,各执戈矛,排列道旁。上皇在辇上望见,大惊失色。高力士见这光景,勃然怒起,厉声大喝道:“太上皇爷驾幸西内,李辅国戎服引众而来,意欲何为?”辅国蓦被这一喝,不觉丧气,忙俯伏奏道:“奴辈奉旨来迎护车驾。”力士喝道:“既来护驾,可便脱剑扶辇!”辅国只得解下腰间佩剑,与力士一同护辇而行。力士传呼军士们且退,不必随驾。既入西内,至甘露殿,上皇下辇,升殿坐定,问:“皇帝何在?”辅国奏道:“皇爷适间正欲至此迎驾,因触风寒,忽然疾作,不能前来。命奴辈转奏,俟即日稍疾,便来朝见。”上皇道:“皇帝既有恙,不必便来,待痊愈了来罢。”辅国领旨,叩辞而去。上皇叹息,谓高力士道:“今日非高将军有胆,朕几不免。”力士叩头道:“因太上过于惊疑耳,五十年太平天子,谁敢不敬?”上皇摇首道:“此一时,彼一时。”力士道:“今日迁宫之举,还恐是辅国作祟,皇后主张,非皇帝圣意。”上皇道:“兴庆宫是朕所建,于此娱老,颇亦自适。不意忽又徙居此地,茕茕老身,几无宁处,真可为长叹!”上皇说罢,凄然欲泪。后人有诗叹云:
三子冤诛最惨凄,那堪又纳寿王妻?今当道妇欺翁日,懊悔从
前志太迷。
李辅国既乘肃宗病中,矫旨迁上皇于西内,恐肃宗见责,乃托张后先为奏知。肃宗骇然道:“毋惊上皇乎?”张后奏道:“太上自安居甘露殿,并无他言。”肃宗方沉吟疑虑间,李辅国却率文武将校等,素眼诣御前俯伏请罪。肃宗暗想:“事已如此,追究亦无益。”且碍着皇后,不便发挥。又见辅国挟众而来请罪,只得倒用好言安慰道:“汝等此举,原是防微杜渐,为社稷计。今太上既相安,汝等可勿疑惧。”辅国与将校都叩头呼万岁。后人有诗叹云:
父遭奴劫不加诛,好把甘言相向懦。为见当年杀子惯,也疑今
日有他虞。
那时肃宗病体未痊,尚未往朝西内;及病小愈,即欲往朝,又被张后阻住了。一日忽召山人李唐,入西殿见驾。肃宗抚弄着一个小公主,因谓李唐道:“朕爱念此女,卿勿见怪。”李唐道:“臣想太上皇之爱陛下,当亦如陛下之爱公主也。”肃宗悚然而起,立即移驾往西内,朝见上皇。起居毕,上皇赐宴,没甚言语,惟有咨嗟叹息。肃宗心中好生不安,逡巡告退。回至宫中,张后接见,又冷言冷语了几句。肃宗受了些问气,旧病复发。
上皇闻肃宗不豫,遣高力士赴寝宫问安。肃宗闻上皇有使臣到,即命宣来。那知张后与李辅国正怨恨高力士,要处置他,便密令守宫门的阻住,不放入宫。遣小内侍假传口谕,教他回去罢。待力士转身回步后,方传旨宣召。力士连忙再到宫门时,李辅国早劾奏说:“高力士奉差问疾,不候旨见驾,辄便转回,大不敬,宜加罪斥。”张后立逼着肃宗降旨,流高力士于巫州,不得复入西内。一面别遣中宫,奏闻上皇。一面着该司即日押送高力士赴巫州安置。可怜高力士夙膺宠眷,出入宫禁,官高爵显,荣贵了一生。不想今日为张后、李辅国所逐。他到巫州,屏居寂寞,还恐有不测之祸,栗栗危惧。后至上皇晏驾之时,他闻了凶信,追念君恩,日夜痛哭,呕血而死。后人有诗云:
唐李阉奴多跋扈,此奴恋主胜他人。虽然不及张承业,忠谨还
推迈群伦。
此是后话。后说上皇被李辅国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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