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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第(2/3)节

    深冬了,外面那么冷,你一定也很冷罢。

    朕,陪你。

    门嘎吱一声,凌乱的脚步声接近身边:“皇上,皇上,躺在这里做什么?快快,把皇上扶起来,别碰着腿!”

    我被扶回榻上,烛火被重新点亮,我却一夜无眠直至天亮。

    不知今夕是何夕,窗外下了雪。借着熹微的天光,远远可看见那片冰湖,白茫茫的一片,十六岁的萧独曾背着我从上面走过。我望着那儿失了神,听见辰时的钟声才如梦初醒。

    是该上早朝了。

    可我如此病态,如何能让朝中众臣看见?难道要让他们看着我坐轮椅进出大殿?白厉怎么还没将翡炎的心头血取来?

    正想喊他,便听外头有人通报有人求见,不巧正是翡炎。

    我不想面对他,更不想承认他是我的生父,承认我是我的母妃与他偷情生下的孽种,一个不为萧氏皇室所容的存在。

    翡炎自也不敢让我认他做父,他来只是为了告诉我,他的心头血治不了我的腿。翡氏一族的血可治他人,却对自己的族人无效,实在是天大的笑话,可偏偏却是事实。

    而我不能容自己成为一个笑话,受萧煜的摆布。

    我问翡炎,他是否请到了神,获得了什么启示,翡炎告诉我,神不曾请到,却在天坛上看见荧惑在心宿边徘徊不去,是为荧惑守心,是大凶之兆。自古以来,此星便象征着帝王有灾。

    此兆虽是凶兆,来得却很及时。

    按照常理,我身为皇帝,需将这灾祸转嫁给一人。这一人,没有谁比身为镇国公的萧煜更加合适的了。这日,我坐着轿辇上朝,谎称登山去摘星阁时失足摔伤,命翡炎在殿前设坛,大肆宣扬荧惑守心之事,闹得满朝皆知,当日便传遍了冕京。

    为平抚天怒,我大赦天下,放了至今关在刑寺的几位大臣,却暗中派白衣卫控制了他们的家人,这几位原本受越太尉牵制,与萧煜走得近的大臣感激涕零,向刑部联合“指控”镇国公在府中仿造玉玺,藏于新修的神庙之中,恐有谋反之心。

    我遣大司宪李修带尚方宝剑去萧煜府中搜查,自然“搜”出了假玉玺——原本被萧澜调换,该放在我的御书房里的那个。

    如此一来,萧煜手中的诏书,就一并成了假的,无人会信。

    他被擒时果然拿出那诏书,想要与我玉石俱焚。

    可诏书上的玺印,难辨真假,聪明反被聪明误。

    萧煜没料到我会用以假乱真这一招,措手不及,他终究年轻尚轻,不敌我的欲擒故纵,不敌我的帝王之怒。尚方宝剑给予了李修斩杀逆臣的职权,连越太尉与俪妃也没法救他,我恩威并施,未命李修将他就地正法,而派人赐了他好酒黄牛。

    ——即是赐死,命他替我受这荧惑之灾。

    替帝王而死,比谋逆之罪要荣耀得多。

    如此合情合理,满朝上下,无人敢上奏求情。

    萧煜饮下鸩酒的时候,我就坐在龙椅上看着。他身着白袍,头发披散,脸上再也没了皇长子的傲气,仰脖将酒一口饮下,一双细长的鸾目死死地盯着我,嘴角渐渐滲出黑色的血来。

    “父皇果然说得没错,他说皇叔,是关不住的鸟儿……需得折其羽翅,扼住咽喉,不让飞,不让叫,才能成为宠物。”

    我冷冷垂眸,笑了:“你终归是个贪玩的孩子,可惜这朝堂不是你的冰场,滑错一步,就是要摔断双足,万劫不复的。”

    萧煜大笑起来,笑声响彻大殿,竟甚为凄怆。

    我才想起,他刚过弱冠,还未册妃,就要死了。

    萧煜站起身,脚步踉跄地朝我走来,眼神开始涣散了。他从腰间摸出一根细长的人骨笛,搁到唇边,吹奏起来。

    笛音如泣如诉,像鸟儿的悲鸣。

    一曲未毕,他便已倒在了龙墀之下,笛子骨碌碌的滚到一边。

    “那一年,在冰湖上,皇叔教我滑冰的时候,我真的很快乐。”

    我闭上眼,待听见他呼吸停止,才挥了挥手:“拖下去罢。”

    萧煜死的这日,白延之送皇后乌伽进宫,白家军驻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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