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疑惑
第(3/4)节
发丝都被吹着摆动。严盛一边拽紧手上的绳子,一边想着明天白天也许该整理一下尾舱的“厨房”。
就算不能在那儿做饭,可以洗东西也也是好的。
傍晚的天际看不到彩霞,似乎那层堆叠在海平面上的云层把夕阳的所有光芒都吃掉了。甲板上只有柴崇铭提着手电筒,此外还有铁炉里压着星点火光。
严晓娟洗完了最后一个盘子,将泡沫盒子里剩下的淡水倒进水壶里,往火炉里添了几块柴禾坐上水。
“要是今晚也能下雨就好了,水真是不够用。”虽然暂时没有饮水不够的问题,但每天的洗漱也不是个小问题啊!
“淡水……可以蒸馏!”胡子想起来这个点子。
严盛瞥了他一眼:“你会吗?”
“我……”胡德茂同志对于“蒸馏”这个词已经只剩下中学物理的浅薄印象了。
“我来吧。”严晓娟轻笑着接下:“大致原理我知道,明天试一下应该能成。”
蒸馏并不是多困难的事,就是不知道到底能弄出多少能用的淡水……聊胜于无吧。
甲板上的东西都固定好之后,天终于完全暗了下来。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最后检查了一遍,胡子动手熄了火炉,替严晓娟提着开水水壶走回去。而严盛则接过柴崇铭手里的手电筒照亮,让他走在自己前面。
今晚夜空与昨晚的漆黑不同,头顶的苍穹被群星占满了。都市里从不曾见到过的无数星子居于上界俯视苍生,却完全没有照亮人间的意思。船外的波涛和垃圾岛都被黑暗吞没,仿佛船舱里的夜灯和他手中的手电就是这地上唯二的光。
一种宛如已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骤然升起,令他浑身发冷。
“阿盛,怎幺了?”其他人已经都进了船舱里,严晓娟从窗口喊他。
“没什幺。”
“快进来吧,夜里冷当心着凉。”
“恩。”
灾难后的夜晚没人会去想娱乐方面的事,船上忙了一天的男人们用半壶热水洗了脸和手、擦了脚,严晓娟领着严萌,提着剩下的小半壶水去厕所里洗漱。
船舱里所有该是“门”的地方都挂上了布帘子,多少保证了空间上的隐私。
严盛麻利地挂好吊床,早早就爬了上去。其实小夜灯的照明效果很好,可惜船上只有昨天从严晓娟家里带来的那一个,所以男人们这里用的还是手电筒——为了省电,所有人都找到自己睡觉的位置之后就关掉了。
前舱隐约透出小夜灯的光,是船上仅剩的光芒。严盛朝那里看了一会,压低着嗓音说出的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
“我们该想办法在船顶上放个灯……万一有搜救或者路过的船,也更容易看到我们。”
“灯?”
“要防风、防水,比手电和小夜灯更亮的。”
说到最后没了声音,他当然知道现在不是自己想要什幺都能有什幺的。朦胧的光照里能看清放在桌角的电台——它一整天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只有水声的暗夜是有助睡眠的,更别提船上的人都累了一天。严盛以为自己会累得一觉睡到天亮,所以在吊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感到非常的困惑。
小夜灯的光并没有熄灭,反正它也用不了多少电。前舱里一片寂静,他身边地上则是和昨晚差不多姿势睡觉的胡子和柴崇铭。
简直像是从他闭上眼睛到现在才过了几分钟。
看表才发现已经过了半夜,他顺便扫了一眼gs定位的数字,皱了皱眉。
他觉得自己睡不着了,年轻力壮的身体似乎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休息,随时都能蹦起来继续干活。然而现在还是深夜、其他人都还在梦乡里,他也只能在寂静中躺在吊床上。
静夜里的声音特别鲜明,波涛绵长的哗哗声、船体与垃圾岛交界处水面的汩汩声、雨点打在水面上细密的唰唰声……啊,原来真下雨了。
闭上眼睛似乎就能还原出造成这些声音的画面——垃圾岛边缘的杂物随水起伏、轻轻骚刮着船舷;从黑暗天空中跌落下来的水珠打在防水布和玻璃钢瓦上、碎成无数片;哪里传来平稳细微的电流声,是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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